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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缓缓垂下眸子,她进宫后自认已经足够卑躬屈膝,可帝祀显然并不满意,不然也不会用这种方式,戳着她的心窝子提醒她,警告她。
我要怎么样,你才会满意呢?
她眼神一寸寸暗下去,嘴角漫上来苦笑,可随即就甩了甩头,逼着自己不再想那些烦心事,就算她和帝祀之间是她有愧,可那也是他们两个人的事,轮不到旁人插手。
就算是青梅竹马的韩玉儿也不行。
她抬眼看向宫门口,眼神逐渐沉静——怜妃娘娘,这一巴掌我会讨回来的。
韩玉儿冷不丁打了个喷嚏,她趁势往帝祀怀里钻:“皇上,我冷。”
帝祀的胳膊僵在身侧,迟疑许久才落下,却是落在了自己身上,他将外袍脱了下来:“下了雨自然会冷,日后出门让丫头带着衣裳。”
韩玉儿喜滋滋的抓着帝祀落在她肩上的衣裳,眼睛亮的像两颗星子:“祀哥哥,晚上传召我侍寝好不好?”
帝祀哑然,无奈一叹:“你这丫头怎么不知羞?当众就说这些?”
“这有什么好害羞的?”
韩玉儿一叉腰:“我现在都是你的妃子了,这是迟早的事情嘛……而且我不光要侍寝,侍寝那天还要明棠跪在外头伺候,我要好好出一出当初她把你抢走的气。”
帝祀眼神微不可查的一沉,迟迟没开口。
韩玉儿抱着他的胳膊不依不饶:“祀哥哥,你答应我嘛,今天就传召我好不好?”
“你还小,不着急。”
韩玉儿很是不甘心,眼珠子一转:“十七岁不小了,明棠当年嫁给淇王的时候比我还……”
“够了!”帝祀的脸色陡然黑了下去,但大约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,片刻后他语气又缓和了下来,“别提她,心烦。”
其实当年明棠没来得及嫁给淇王,因为就在两人大婚之日,淇王谋反的罪证被送到了御前,禁军立刻将淇王府围了,明家再次毁婚将女儿带了回去,可最后还是没能逃过牵连。
这大约就是报应。
可这仍旧不妨碍那件事成了帝祀的逆鳞。
韩玉儿觑着他漆黑的脸色,虽然有些畏惧,可眼底却闪过一丝得逞的笑,她就知道提起这件事,帝祀会生气。
“好好好,不提她,”韩玉儿讨好的朝着帝祀笑,“秋纹,快把兰灵酒送过来,那是皇上最喜欢的酒,我特意从兰陵带来的。”
她仰着脸等着帝祀的夸奖,帝祀却仿佛没看见,自顾自进了昭阳殿正殿,在主位上坐了下来。
韩玉儿有些失望,却不过片刻就振作起精神来,撒着娇拉他看自己从兰陵带回来的东西。
帝祀毕竟受过韩家大恩,即便心里不虞也还是将情绪收敛起来,耐着性子陪她玩闹。
这一折腾天色就暗了,韩玉儿却不罢休,还要他留宿昭阳殿,好在翰林学士祁砚求见,他才找到机会抽身出来。
可刚见完祁砚,他的脸色就又沉了下去,韩玉儿的那句话,鱼刺一般卡在他咽喉,想忘都忘不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