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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闭上眼睛,嘴里又开始念叨起烦人的经文:“阿弥陀佛,姑娘还请不要戏弄小僧。”
我捂嘴轻笑,拨弄着指尖,透出几分漫不经心:“既佛渡众生,小和尚,你怎么不渡渡我?”
小和尚严肃道:“世人皆苦,我所能做的,只不过是能帮一点是一点,姑娘亦是世人。”
我不置可否,只觉得是个天真的小和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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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在修真界见过各式各样的男子,可从没见过小和尚这样傻的。
明明是个只会诵经、手无寸铁、平平无奇的小和尚,却日复一日背着草篓捻着一串佛珠步行百里去行善事。
寅时起,熬上一碗白粥摆在桌沿上,便踏夜色而下。
入城买上一兜馒头,一路分发给沿街乞讨的乞丐。
看见盲眼的阿婆,会耐心地询问扶她回家,看见走失的小孩,会温柔安抚帮他寻找家人,看见突发恶疾的行人,也会焦急背上送去医馆……
我神色莫名,胸中涌起一股难言的情绪。
在合欢宗甚至修真界,我学的都是弱肉强食,宁教我负天下人也不叫人不负我。
师尊总夸我通透,心不动则不伤。
助人为乐这种赔本买卖从不在我的选项之中。
可许是凡间的烟火气过浓,小和尚的脾性太软,岁月静好得也让我生出一丝动容。
我开始跟在小和尚身后,同他一起帮助目之所及需要帮助的人。
只是我没想到像小和尚这般心善的人,还有人会一次又一次地来欺骗他。
我气恼不过,想要去教训那人一顿,可被小和尚一把拉住。
他的神色悲天悯人:“我刚来此地时,身无分文,饥肠辘辘,没有人愿意理会我,是刘管家施舍我一顿饭。”
“后来主家遭难,他也受了牵连,被硬生生打了五十板子扔出衙门,他妻子花光所有的钱财才勉强救回他一条命。”
“只是此后他的腿便落下了毛病,他的妻子后来也染病去世,家里就剩他和一个半大的孩子。”
我脚步停了下来,终是叹了一口气。
等到刘管家再来讨钱时,我蹙着眉头再往他怀里塞了几个馒头。
刘管家泪花闪烁,冲我和小和尚点点头。
小和尚含笑看着我,眼底全是欣慰。
我不自在地扭过头去,嘴角却不自觉弯起一抹笑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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凡世的日子简单安逸,修真界的一切似乎离我远去。
我逐渐适应并开始享受这样平凡的生活。
不出去行善的日子,小和尚会将采来的药草铺满整个屋前,拿着医书一株一株比对,口里念念有词。
我倚栏看着小和尚的一举一动,心绪涌动。
从前那个娇媚倾城,无一不精致的合欢宗弟子仿佛消失不见。
留下的只是倾城。
我闭上眼,细细感受这自由畅快的风,修为虽损,心境却上涨很多。
我欢快地从小和尚手里抽走医书,眉眼弯弯:“小和尚,我教你治病救人如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