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随即,我恍然大悟,他刚刚就是在陪楚荷吃小龙虾,或许是想起脸色不好的我,有些愧疚,也或许,这是楚荷的***。
我打开盖子看了看,是重辣,红彤彤的辣椒盖了几层。
自嘲地笑了一下,我将餐盒推远:
“我刚做完手术,吃不了这些。”
裴知风一脸无奈:
“我都已经特地给你带你爱吃的东西了,还不行吗?今天楚荷只是想来看看我的住处,我们又没做什么,你至于吗宋知之?”
我想要起身,被他一把拉住,他似乎是在压抑着怒气:
“我的忍耐是有极限的,你闹够了没有!”
我挣脱开他的手,把收在档案盒中的检查单递到裴知风面前。
他原本阴沉的脸色变成了震惊,看向我的目光中,竟然带着一丝心疼。
接着,他再次低下头,确认了手术日期,三天前。
他一向沉稳的右手忽然微微颤抖起来,仿佛承受不住几张纸的重量。
我听到他不可置信地低喃:“我们的孩子?知之,我们的孩子?”
他大概也想起来了,三天前,我求他送我去医院,他摔门而出,去给楚荷送润喉片。
我的声音却带着让自己都有些陌生的冷静:“对,是我们的孩子,因为去医院太晚,已经没了。”
裴知风整个人都剧烈颤抖起来,他看向我的眼眶红得吓人。
一片死寂,像是过了几个世纪,裴知风才小声开口:
“我,我不知道,知之,你怎么不早说。”
我细细打量着面前的裴知风。
不知从什么时候起,他的脸上褪去了少年的青涩,变得沉稳,除了楚荷的事情,似乎从没有什么可以让他紧张。
可他都未曾在意过我,又为何会在意一个尚未成型的孩子?
我像回答一个陌生人一样回答他:
“我想说,你没给我机会。”
“你直接走了,让我别无理取闹。”
“医生让家属签字,你把我拉黑了。”
裴知风动作僵硬地放下病历,强硬地握住我的手:
“知之,是我的错,不是我拉黑你,是楚荷拿着我的手机玩……你原谅我,孩子以后还会再有的。”
裴知风从来不让我碰他的手机,说要我尊重他的隐私。
为什么楚荷可以?
不仅可以,还能拉黑我。
这都是你给她的底气啊,裴知风。
如果从前,他愿意这样紧紧握住我的手,我一定会觉得非常幸福。
可是现在,我只觉得他的力气太大,握痛了我。
我努力想挣脱裴知风的束缚,他的眼神仿佛染着歉疚,但一声对不起还没说完,他的手机响了。
是周杰伦的老歌,七里香。
熟悉前奏中仿佛带着盛夏的味道,我知道,这是他给楚荷设置的专属铃声。
这些年,他换过很多手机,却从没换过这段铃声。
手上的力道被松开,裴知风像是触电般收回了右手。
我哑然失笑,如果我没记错,我是裴知风的正牌女友,不是一个偷偷幽会被正房抓包的小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