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思思确实像是在讲鬼故事,但我的心还是惊住了,程思思这个人虽然平时说话喜欢动不动开玩笑,但是今天看来,却并不像是在开玩笑。
“别逗了,世界上要是有鬼的话,我给你买一百份油焖大虾!”
程思思的脸色白了白,怒道:“牧晓,我没跟你开玩笑,就知道你不信,早知道不告诉你了!”
我笑呵呵地打趣了过去,额头上已经惊出了一身的冷汗,明明是闷热的三伏天,我却觉得浑身凉飕飕,感觉不到丝毫地热。
吃完,跟程思思回了趟宿舍,把我那件淡蓝色的薄防晒衣找了出来,丢给程思思穿,她穿那件大风衣实在是太扎眼了,想不出名都难。
下午的课实在是太无聊,大三下半学期临近放假了,我坐在政法老师的课堂上,每隔几分钟看一眼手机时间,心里盘算着晚上兼职的时间。
好容易挨到了下课,程思思就冲进了教室,拽着我就往外走。
我挣脱不及,这个丫头也不跟我说明情况,有些生气,甩开手,“程思思,你又搞什么!”
程思思脚步不停,手又拽着我的衣服,一直把我拉到了校门口,不等我开口,却在校门外见到了一个老熟人。
老熟人,我却感觉格外地陌生。
在我四岁那年,母亲带着我离开了通湾村,其实我却是隐约知道的,我跟母亲是被外婆跟父亲亲手赶出来的。
当年的仇恨一直拌着时间助我成长,被绝情地驱赶扫地出门的,还有母亲一辈子的幸福。
如今已经二十一岁的我,去年亲手将母亲下葬,含怨而死的母亲,就因为我那七月初七之锁不住的命的命运诅咒。
父亲已经多年未曾见过面了,可是四岁的记忆能够记住点什么?
虽然面孔是生硬的,但那体型和面容,隐约当中我还是第一时间就觉察到了些什么,那莫名的熟悉的感觉,夹杂着愤怒与仇恨瞬间将我席卷住了。
突然之间,我看着身边一脸期待的程思思,顿时火上心头,积攒的情绪瞬间爆发开来,吼道:“程思思,你是不是找事!”
我转身离开,不出几步却被一只大手从身后抓住了胳膊,那满是老茧的手被我第一时间就感觉了出来,奋力一甩,不夹杂任何的情面。
“你谁啊?滚开!”
牧庆愣愣地站在我身后,程思思将我拦下,一脸的委屈,似乎没想到我的情绪会转变的这么快。
“牧晓,他是你爸爸,你怎么这个态度?”
我是个暴脾气,但是当着牧庆的面,我却不能将最愤怒的自己表现出来,要是让他们一家人知道我还记恨着还认识着他们的话,我是厌恶这种感觉的。
我回头,冲牧庆温柔一笑,“最近脾气犯冲,不知这位叔叔找我是什么事情呢?”
牧庆脸色低沉了下来,随即而来的便是无限的悲伤,语气哀求,“晓晓,爸爸知道你不能原谅我,但是这都是大人的事情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