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一进来,目光便瞥向了陆少言,朝着他欢快地步了过去,一双杏眼痴痴注视着
他,娇柔地福了一福,道:“世子安好。”
陆少言也看向她,话语轻柔,“柔儿妹妹好,”又问她“昨晚睡得可好?
自然比不得世子这里安枕梦香。
这时,孟卿晚也安排的差不多了,打发了众人回去,听妹妹这么说,淡淡地回了
一句:“妹妹是说老夫人的福寿堂不好吗?”
孟可柔脸色骤变,垂头低低地嗫嚅着:“长姐总是误解妹妹。
是吗?是我误解,还是妹妹本就不会说话。
孟卿晚睨了她一眼,来到世子面前,故意伸出手来替世子整理束冠,纤纤素手顺
着他的乌发落在了他线条紧致的下颌,随即笑着转过身去,冷眼扫了妹妹一眼,道:
“李商隐诗里说:何当共剪西窗烛,却话巴山夜雨时。妾身比她的妻子幸运,可以和
世子一同剪灯花。
话毕,孟二小姐已脸色蜡绿。
既然她这么早来,也别让她白白起了个大早,该上演的戏码让她一次看个够。
孟卿晚喊“绿珠”,绿珠立刻来到夫人身前,做好了随时“打仗”的准备。
老夫人送的那对红烛好好收好,另外.……”孟卿晚招手,绿珠立刻凑了耳朵过
去,在她耳边悄悄地说了几句私密话。
片刻后,就就见绿珠抱着夫人房中的床罩出来了,特特地从孟二小姐跟前过去,
抱到了后院。
都说夫人和世子没有圆房。
可那床罩上分明有一抹红色的污渍,闪在了孟二小姐的眼上。
她的脸色更难看了,忍着泪,咬着唇,怔怔地看着陆少言,眼泪瞬间倾盆滂沱,
无可抑制。
陆少言心急如焚,想要解释,碍于夫人在侧,什么话都无法说出口,因而闷闷不
乐。
那些孟可柔曾经玩过的把戏,如今提前还给了她。
孟卿晚想,她上一世端着嫡女和主母的身份,许多行径不耻去做,端端给了他人
羞辱自己的机会。这一世,什么身份不身份,有尊严地活着才是最好的身份。
孟可柔不消片刻便被气回去了。
陆少言想追过去,脚步已经抬了起来,一步没踏过去,就听孟卿晚在身后说:
“时间差不多了,该去向老夫人请安了,夫君!”
老夫人交代过,要他们一同去请安。
他不敢忘。
孟卿晚特意配了一套和世子同色的衣裳,略施粉黛,头上簮镶嵌着南珠的卿云拥
福普,淡中自有难掩的华贵之气。
孟卿晚平时以素净为主,钗寰簪得也少。只是她了解陆老夫人今日心情好,愿意
这些年轻小辈略施粉黛。
到了福寿堂,陆老太太独坐高堂,王氏坐在下面小凳上,其余弟弟妹妹都站在一
旁,二少爷陆澄育也在。
孟可柔回去后刻意地打扮了一番,仿佛要压过夫人,钗寰叮当,满身珠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