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眼镜,另一只手点了点在一旁安***着看电视的苏沐。
“我有那么个小朋友在家里,舍不得再累着自己了。”
苏沐当时刚考上市重点高中,是最无忧无虑的一个暑假,这会虽然眼镜盯着屏幕,耳朵却竖得尖尖地听着动静。
这两年施庆澜没少给自己讲当年的光辉事迹,可他也感觉得出,施庆澜是真的累了。
工作强度大是一回事,面对歇斯底里的家属又是另一回事。法医的手术刀是他们的饭碗,也是死者们最后的慰藉。有些时候报告上的一个字,或许就能决定很多人的一辈子。
听到施庆澜因为自己才没答应,他终究没按住心思,微微地往边上看了眼,施庆澜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,背挺得笔直,笑得无可奈何。
苏沐觉得,施庆澜没说真话。
再后来,就是三年后临近高考的前几天,因为距离远而住校的苏沐拍了好几轮的门都没等到给自己开门的人,想着小老头可能是又出去和人下棋了的他从书包里摸出了钥匙。
打开门后,他看见小老头握着手机倒在沙发上,身体冰凉僵直,另一只手揪着自己胸口的衣服。
“心源性猝死。”
苏沐跟着同样头发花白的姑姑,听着姑姑的嚎啕大哭,攥着鉴定报告,眼泪打着转了许久,还是落了下来。
上一次贪玩回家晚了,因为怕黑哭了个天昏地暗,施庆澜摸着他的脑袋笑了半宿,还和他约定了男子汉就不能哭。
只是这之后但凡他回家晚了,小老头都会溜溜达达地走到小区的门口,等着自家小朋友回来。
这下,苏沐还真就没再哭过。
可是现在那个小老头再也回不来了,苏沐觉得轰隆的一声过后,天都塌了。
回家后的苏沐没能待多久,就被楼下等着带他回家的姑姑给带走了,说是年纪太小还不能一个人住,便把他连人带床地带回了自己家。
他还没来得及伤感,就需要快速地融入一个新的家庭。
在那之后每一个周末,他都会先回一趟原来的家,打扫干净积累的灰尘,翻一翻施庆澜的笔记,看一看曾经的那些合影。
头两次还会哭得眼睛通红,到后来,他已经能够不声不响地在这里待上一整天了。
施庆澜留下的东西多数都是些法医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