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瑶回宫时,正值谷雨时节,大都接连几日都在下雨。
李凌淮打着伞站在宫门口相迎,还特意找来画师为他画下这幅情深几许的模样。
估摸着是为了日后写进史书里给自己贴金。
终于,萧瑶的车马缓缓而至,这一次,萧瑶给了他面子,掀开轿帘,向他请了安。
萧瑶想要下来时,李凌淮却先她一步,打横将她抱在怀中。
萧瑶本想挣扎,看见画师在场便不动了,任由李凌淮抱着。
李凌淮用在场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对娘说:「皇后受委屈了。
萧瑶笑笑,道:[大夫说我以后不能骑马了。」
李凌淮步伐一停,大约是碍于众人在场,怕我娘再说话抹了他的面子,便道:
无妨,以后皇后想去哪儿,朕都骑马带皇后去。」
萧瑶淡淡地笑笑,这次连话都没说。
漫天雨幕,李凌淮抱着萧瑶,大约是第一次生出了一些真心。
他没有让恼人的雨点惊扰萧瑶半分,但也无法阻止萧瑶脸上越来越寡淡的神色。
那晚,李凌淮第一次宿在了东宫。再然后,萧瑶便怀上了我。
可冥冥中一切也是自有定数,正是因为这次的波澜,使萧远山认为李凌淮背信弃义,亏待女儿。
他能将他捧起做皇帝,也能倒他的台,暗中谋划着逼宫。
我决定如法炮制,再次让李凌淮龙颜大怒。
他这么烦我们母女,说不定就能借驴下坡,放了我自由呢?
我故意感染风寒,在田妃来给我送药时反咬她给我下毒,坑得田妃百囗莫辩。
李凌淮果然来了,脚步不疾不徐。
他虽然容颜苍老,但弹指之间还是能轻易将人挫骨扬灰。
他先是将地上的田妃扶了起来,不需她开口解释便踱步来到我的床前。
我整个人都被笼罩在巨大的阴影中,周围的温度也随着李凌淮的靠近而通通被抽走了,刻骨的寒意
让我下意识地想要打哆嗦。
我赶紧攥紧拳头,把指甲掐进肉里,没来由地发散思维。
当年他要将娘幽禁时,是否就是现在的这副模样。
李凌淮看我一眼,伸手拿起一旁的药,仰头一饮而尽。
劳公公和田妃都急了,大喊:「皇上!]
李凌淮将汤碗重重放回桌上,又拿起那根银针,用指尖一擦,便擦去了上面的黑灰。
他终于开了口,声音低沉,好似魔音:「你想学她?」
我浑身的力气登时散了,暗恼自己演技拙劣,竟被李凌淮看出了端倪。
李凌淮又道:「当年,她明知药中有毒,还想将药喝下,朕敬她一腔孤勇。你连手段都玩不好,她
怎么会教出你这么笨的女儿。」
我更感屈辱,如壮士断腕一般颠七倒八骂道:
[她为何明知有毒还要喝,不就是为了躲你远远的?
「你把人赶出宫,又为何把她找回来断了她的逍遥自在!
「你只听新人笑,哪知道我娘日日对着炉灶哭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