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息面不改色,再起身时,已然扶起了苏眠儿,做出一副惊讶模样说,“裴兄?你怎会在此?”
那些人自然认识苏息,此时又见苏息认识这傻子,立马慌了,“苏兄不若引荐一下?”
苏息客客气气仍旧扶着苏眠儿,细心为她整理衣角褶皱,许久后才回了句,“裴兄是堂堂城北裴大将军之子,裴承寻公子,也是你们可以随意戏弄的!”
说话间,苏息带了愠怒,一双凤眼盯向那些人。
就算那些人背后再如何,面上的尊卑他们还是得依着,当即都欠身道歉来。
苏眠儿倒不知这裴承寻是什么来头,但见那些人真信了,她也没多说话,直到最后跟着苏息出了花楼,她才问出一句,“这裴承寻?跟我一般大吗?也是个傻的?”
朗朗月稀疏星,夜风夹着丝冷意,吹得脚踝发麻,但风里却裹着凛冽的清香。
苏息一出门就将棉披风系在她身上,此时看了她一眼,“比你小两岁,出生就得了癔症,这两年格外严重了。”
“原来如此,所以他们也没怎么见过那个裴承寻。”苏眠儿感觉浑身都暖暖的,“那他们真信了?”
“不信又如何,我既已出面,就算编个再烂的话,他们也不该多问。”苏息说。
苏眠儿听着,笑得眉眼惬意,轻轻望向他,“看不出来,五哥好大的威风啊。”
视线刚一对上,苏息就错开了,略微低头,“是苏家威风。”
苏眠儿不知道他这股失意是怎么回事。
刚想问,就见他又看了过来,两眼清淡如风,望着她,他说,“你呢?你是什么时候好过来的?”
“啊?”苏眠儿下意识回了句。
“眠儿,大晚上跑出来,还知道骗人了,什么时候学会的?”
苏息仿佛有种本领,就这么简单地望着你,就能让你说不出谎话来,苏眠儿抿抿嘴,没想到才一天没到,自己就漏了马脚。
她挠了挠鼻子,“五哥心思细腻,应该早发现了吧,我这傻病时好时坏的,不灵光。”
说实话,这是她穿来的第八次了,上一次穿来原主才十一二岁,她记得那时苏息看她的眼神也是这样,想来那时应该就怀疑了。
苏息收回视线,抬手揉了揉她的头,轻声道,“切莫让旁人知晓。”
苏眠儿眨眨眼,听他紧接着又说,“哪怕是家里人。”
声音里,似还压抑些其他的什么,但苏眠儿并没能听出来。
还没到宵禁,巷子里正是热闹的时候,卖果儿的都没撤下。
苏眠儿瞧着难免想吃,苏息也惯着她,陪她又玩了好久,才一路走回到府中。
夜晚睡前,苏眠儿简直犯花痴差点犯到苏息身上,恨不能和他共寝而眠。
但翌日一早,苏眠儿还是没忘了正经事。
许是苏眠儿平日里痴傻惯了,下人们很少管她,只有个贴身丫鬟紧跟着她,但也被她随意就给打发掉了,偷摸摸爬出墙的时候,竟然非常顺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