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……”我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她照片的出处。仔细想想,这是我自己的事情,亦粟是怕麻烦的人,我又何必去搅和她?于是我打了个马虎眼,说:“这样的图片网上到处都是!我很想找到那个女人!你不是在北师大念心理学硕士吗?帮帮我的忙吧!”
“拜托,我读的是生理心理学,又不是变态心理学。”果然和我预想的一样,亦粟回绝得很干脆。她是很怕麻烦的人。说到底,我们又不是亲姐妹。
“知道了!我不求你了!”我生气了,直接挂了电话。
亦粟的妈妈是在她成年之后因病去世的,而我从小跟着妈妈长大。所以亦粟不能理解我。她不知道我因为没有爸爸的缘故,从小就常常被人欺负。现在我虽然也算有了一个完整的家庭,可还是非常敏感,对那种弱小而受欺凌的动物,我有着非常强烈的保护欲望。所以她不能想象我看到这几张照片会有多么愤怒。
其实如果有亦粟帮我是最好的,虽然这不是她的专业,但是她对人的心理有一种超越常人的天生的敏感度,这样的敏感度是读多少书也换不来的。我记得她无意中和我说过:变态心理也是一种心理,人的心理你越研究就越发现它的深不可测,从某种意义上来说,人人都一样,只不过有些人表现出来的非常低级就是了。
我想,虐杀一只没有任何反抗力的小动物,这样的事情就比较低级。如果是高智商人群,即使是变态,也会变态得高级一点。既然是这样,如果亦粟不肯帮我,那我就自己一个人干。
二
我主动在网上约那个虐待动物的人见面,其过程困难重重,总之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,对方终于答应前来见我。
见面那天天气很热,我穿得不少,黑色的运动鞋在炙热的阳光下吸收了多余的热量。我忍不住把牛仔裤挽了起来,脚上那双纯白的棉袜看上去已经沾了不少尘土。我没那种光脚穿球鞋的品位,而且不穿袜子脚很容易被磨破,汗裹在里面也很不舒服。如果不是因为要出远门,我宁可穿双人字拖出来。
我看看面前的公用电话亭,把一会儿要说的话在心里演习了一遍,然后拨通了那个虐待动物的人的电话。
“喂?”接电话的是一个略带沙哑的慵懒的女声。那声音已经不年轻了,语气却有些甜得发腻,听上去真做作。
就是她,就是她……我咬住嘴唇,努力装做好奇地问:“请问那些杀猫的照片是你做的吗?”
“是。”那女人扯长了声调,但是没了下文。
“我很感兴趣,那些照片你还有吗?”我努力克制着发怒的冲动。
听到我对这个有兴趣,那女人来了兴致,热情地说起来:“我们是专门做这个的,不光是猫的,其他的也有。有光盘,不过要收钱的。”
“那我们能不能见面谈?”我没有忘记此行的真正目的是接近这个女人。可是电话那边的人犹豫了,好久都没说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