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是我的贴身丫鬟,也是我最得力的心腹之一,但此时的她明显慌了神。
“冷静点,慢慢说。”我安慰道。
“沈修……沈修……沈修他遭伏了!”
“他怎么样了?”
“生死不知……”
听到这个消息,我不由得心慌了起来。
大皇子受伏,百花宴的戒备程度必然上升。
关键时刻,怎么会出现这么意外的事!
坊间传闻,大皇子沈修被春花秋月楼的花魁勾了魂,花坊中流连忘返,甚至拒了好几次亲。
可是,坊间又怎么看得见真相?
掌控天下权柄的男人们,在此楼内畅谈的一切秘密。
天知地知,我也尽知。
坊间口中的花魁娘子,是京城里的一颗眼。
这颗眼,凝视着京城的权贵,看清他们心里所有的腌臜。
沈修清楚我的能力,所以对我许下重诺。
一旦他被立太子,他会纳我为太子妃,等皇帝死了,我便是一国之母。
他天真地以为,这点花言巧语便能诓骗我。
可是,他不知道的是,我比他更想皇帝死。
准确来说,我更想皇族死,就像萧家一般,灭族毁脉,焚尽一切。
但我仍旧在他面前很乖巧,表现出了对他承诺的期待。
我的计划里,他是不可或缺的一环。
可是,距离百花宴仅有七日,他竟然会被流民冲撞,还被流民携带的伏火雷炸伤?
这时候的京城,早已挨个盘问了个遍,流民压根就不该存在。
至于伏火雷这种严格管控的军械,更不可能离开神机营。
有能力办到此事的人,只有一个。
四皇子,沈持。
“花奴,速去打听,沈持在干什么。”我吩咐道。
二
“主人……”
花奴回来了,她埋着头,不敢说话。
我眯着眼看着她,想看她到底准备沉默到什么时候。
终于,她熬不住了,小声说道:“沈持闭户了,在准备办白事。”
“白事?”我更加不解。
“他养在家里的娇娘,被毒死了……”
花奴嗫喏道:“我看了尸体……是……是……口鼻流白……浑身抓挠之伤……”
曼陀花毒!
不由得,我想到了二十三日之前的事。
三
那日,是我七年布局中,最关键的一环。
意料之中的不速之客,终于来了。
当朝尚书,天下文官魁首,王民维。
三年前,我便不断地想办法旁敲侧击,提醒他春花秋月楼的花魁娘子有门路,可以知道很多平时不知道的事。
他来,是意料之中,只是我没想到,他会是这般表现。
约莫五十的老男人,坐在桌前,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闷酒。
他衣着富贵,发髻一丝不苟,一身书卷气浓浓,眉宇间满是哀愁。
“王大人,进了春花秋月楼花魁的屋子,却将这闷酒独饮……”
我拉动大氅,坐在他的对面,手托下巴,看着他那愁苦的脸:“岂不是负了这人间好春光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