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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此哪怕再慢,可依旧也到了家的附近。
这是一处铁路职工宿舍,林尘是双职工家庭,因此自幼住在这里。
记得五年前自己出事时,这里就说要拆走,自己在车上还担心拆了。
好在今天看来暂时还没拆,不过倒是落魄了不少,许多记忆里的店铺都不在了。
住在这里的邻居大多是老人,林尘循着记忆快步前进,总算到了家门口。
深吸口气,林尘鼓足勇气抬手准备敲门。
他已经打好了腹稿,避开死而复生的学艺生涯,说辞他已经想好了。
只是刚抬手还没来得及敲门,不想家门却先开了。
一位满头白发的干瘦佝偻老人手里拿着个不锈钢饭盒,一下子映入林尘眼中。
看着这老得几乎辨认不出仅仅不足六十岁的老人,林尘的眼睛润湿了。
而对面的老人见到来人先生一个踉跄,随后表情紧张低着头做出了道歉的模样:“对,对不起,我,我……”
“爸,是我,我是小尘!我回来了!”
“小……小尘?”
老人低着的头稍微抬起,混浊的眼睛里露出迷茫之色。
当他看清楚来人时,嘴巴张大,眼睛里皆是不可置信的神采。
“小尘!儿子!你,你还活着!”
“是我,儿子不孝,让您……担心了!”
千言万语堵在嘴边,林尘声音哽咽。
五年前他濒临死亡没有哭。
三年前他面对千军万马浑身浴血也只是流血不流泪。
可此时此刻,面对卑微如尘土的父亲,他的眼泪止不住在流!
男儿有泪不轻弹,只是未到伤心处!
再看林尘的父亲,他也是用粗糙的大手颤巍巍摸像儿子的脸,一张沟壑纵横的脸上早已满是泪痕。
他一直不相信儿子死了。
他不相信好端端一个人死不见尸!
如今梦里的场面总算出现了!
苍天有眼,儿子,回来了!
父亲用打着补丁的白衬衣擦着泪,他死死抓着林尘的手,声音颤抖而坚定:“好!回来就好!这一次,可别再不言语就走了。”
不论儿子为何选择离开,此时此刻都已经不重要了。
在老人心里,只想珍惜当下。
林尘也紧紧攥着父亲的手,目光怜惜的在父亲身上细细扫过。
父亲和母亲定然是为了自己的事情操碎了心。
他明明才不到六十岁啊!
可现在,满头白发、皮肤干枯佝偻,说一句七老八十恐怕都没有违和感!
父亲的手很瘦弱,在林尘的手掌试探下似乎没有一丝丝活力!
林尘咬紧牙,心里对父母的亏欠越发深刻。
父子两人足足静立无言了数秒,还是父亲忽然吸了吸鼻子。
“哎呀,你瞧我这脑子!儿啊,你先进去歇歇,我给你妈送饭去。”
林尘怔了一下,“给我妈送饭去?”
父亲表情忽然僵了一下,随即一脸懊恼似乎感觉说错了什么,反而低头不语。
林尘有些不好的感觉升起,他尽量声音放缓:“爸,我妈怎么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