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蛇潃放下书,莫名的看着她:“昨日要我休了你,今日又要做夫妻,你何不去戏班子做台柱?”
面对他的冷语讽言,鹿柒藏于袖中的手微抖:“十二年了,你真的从不曾对我有一丝真心吗?”
整整十二年,她就算捂一块石头也该捂热了。
听见鹿柒这么问,蛇潃并未立刻回答。
这个问题似曾相识,诗社中的清玉问过他,就连他也问过自己。
鹿柒目不转睛的看着他,蛇潃的犹豫似是给了她一丝希望。
“从未有过。”短短四字,蛇潃说的轻描淡写,“我倒是要问问,你纠缠了我十二年,还不够吗?”
鹿柒瞳孔紧缩,心中支撑了多年的信念一瞬间轰然坍塌。
她低下了头,双肩轻颤缓缓后退:“够了,已经够了……”
得到这样的答案,她真的已经足够了,足够让她安心放手、安心离开。
蛇潃看着她落寞的背影,垂在一旁的手缓缓紧握。
他烦躁的重新拿起书,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,满脑子都是鹿柒的背影。
出征之日,秋风阵阵,吹得城外落叶胡乱飘荡,西城门外比将军府外更加安静。
身披盔甲高束长发的鹿柒站在空荡荡的城门口,整个人都愣住了。
一旁的守门小兵站得笔直:“风将军大军是在城北门整顿出发的,而且在昨日城门关闭前就走了。”
鹿柒松开缰绳,内心五味杂陈,爹骗了她……
她着一身盔甲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,惹得周围的人频频相顾。
上一次被他人用这么奇怪的眼神看还是她出嫁那日,可鹿柒却觉今日的她更加狼狈。
“鹿柒!”
鹿柒眼睫一颤,缓缓抬头望去,一脸怒气的蛇潃站在她几尺以外。
鹿柒还未反应过来,便被蛇潃一把扯住手腕往前快步走着。
她没有反抗,只是看着蛇潃的黑发被风吹着。
一路被扯回太傅府,再被扯回她的房间。鹿柒被蛇潃放开的手腕,已是一片紫红。
她无声的将护腕往下拉了些,遮住那抹刺眼的印记。
“你是不是忘了你的身份了?”蛇潃双眼似要喷出火,他怎么也没想到去诗社的路上会遇见一身戎装的鹿柒。
比起他的怒不可遏,鹿柒却意外的平静:“我当然没忘,是觉得我方才太丢萧家的脸吗?”
她的淡然反而让蛇潃更加怒不可遏:“鹿柒,你已经不是将军小姐,是我蛇潃的夫人,你有资格上战场吗?”
“你有把我当夫人?”鹿柒看着他,声音出奇的淡漠,“我这个只会舞刀弄剑的将军小姐配的上你夫丽嘉人这个称呼吗。”
鹿柒表情如常,只是心口上那越来越深的伤口却在流血。
蛇潃一怔,只觉嘴中那几句话怎么也说不出来。
他将目光从鹿柒脸上移开,才冷硬道:“任你配不配得上,你都休想擅自离开!”
他不知他为何这般生气,但只要想到鹿柒上了战场,若是和风云韬一样……他不敢再往下想,满心只有阻止鹿柒的念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