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见他手指把玩着茶杯,话里的冷意倒是少了几分,“反正是个女菩萨,不如送佛送到西,给上点药?”
齐毓顺着他目光看去,这才发现这人大腿处的玄衣破烂,显然是被刀钩钩出了重伤。
腿伤成这样还能闯进她屋里来,这人倒是能忍。
看着他这幅“没有药就只能在屋里待着”的赖皮模样,齐毓深吸一口气,终于是按下心中的烦躁,转头在柜子里翻找起来。
“先说清楚,包扎可以,伤口处理完了,你要立刻离开。还有——用了我的药,可是要付银子的!”
这么缺钱?
他倒是有些好奇,她是哪家的贵女了。
男人眼里闪过几丝兴味,一甩袖袍露出左腿上极深的刀伤,“只要你医术过得去,钱不是问题。”
齐毓微微勾起唇角,送上门来的肥客,不宰白不宰!
烛火跳跃,齐毓用刀划开他腿上带着血痂的衣物,神色认真,衬得她小脸略红,给素雅的面庞增添几分妩媚。
沈濯神色却在黑夜里沉郁下来,让人看不清,猜不透。
齐毓将药酒洒在男人伤口上,紧绷的肌肉被刺激的微微跳动,血水流了一地。
可沈濯除了开始猝不及防的闷哼声,全程神情自若的看着窗外。
倒是个能忍的。
齐毓修眉眉微挑,手上的动作不自觉放轻了些。
用药酒将血迹清除后,齐毓又给他撒上了秘制的止血药粉。
“这个是我亲自调制的,只此一家,别无分号,要多收你三十文。”齐毓说着,抬眸看了男人一眼。
目若朗星、鼻梁高挺,这人倒是长了副好皮囊。
沈濯却只是侧眸看了一眼鱼肚白的天色,目光微凝,“不必缝线,包扎好就行。”
他这么赶时间?
齐毓急着打发这尊大佛,也懒得跟他废话,只按照他的要求,利索的用白布给他缠好伤口,随后掌心一摊,在他眼前勾了勾“好了,四十文!”
话音落下,沈濯这才转过头来,目光在他腿上和素白的手掌上逡巡一圈。
这是什么意思?嫌她包扎的不好,要砍价?
“这药在道观里都卖一两银子的,可不能再降了!”
没等沈濯说话,齐毓熟稔地开口,率先他砍价的话给堵死。
这三年里,她观里的香火钱都是靠她这些上药和玄符一点一点给攒出来的。
四十文不多,可一点点累加起来,可不是个小数目。
沈濯却双手一摊,嗤笑一声,“我像是会带银子的人?”
齐毓咬牙,“公子能给银票,自然更好!”
虽然被黑气掩盖,但他眉宇间隐藏的龙气不似作假,这怎么说也算得上半个皇室中人,不会不认账吧?
可沈濯还真迎着她目光点头,“没有。”
没钱还这么理直气壮?
齐毓念了一段师父教授的华严经,这才生生压下怒火,“没钱的话,就用其他东西相抵。”
沈濯若有所思点点头,随后取出一把掌心大小的银刀,“我这还真有一个好东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