削个价。”
老师傅闻言啧啧嘴,吐了两字:“贵了。”
“这还贵?”
周强指指鱼鳞:“师傅您懂行,纯野生冷水鱼,一个大脑袋顶一个盆。
您再看看鱼鳞上的同心圈,一圈一阴一暗就是一年,您就数鱼鳞上面的圈圈,随便拎一条都是胖头里的祖宗。”
胖头鱼鳞上密密麻麻都是圈圈,波光闪闪,十多道能有。
周强又拎着鱼在太阳底下晃了晃,挺严肃一老师傅,顿时就被晃成雀蒙眼了。
一看那表情,就是心动。
周强继续诱惑:“师傅,一口下去就十多岁,一条才花九块您说不亏吧?”
“这……”
卖货么,白话是一方面,还得让顾客觉得有便宜占。
周强又指指旁边一条大花鲢:“师傅,您要是买胖头,我再把花鲢送您一条,吃不完您就插雪里,什么时候您想吃了,您再拿出来下酒。”
“这……”
老师傅又犹豫了一阵:“八块你看行不?不用送,行的话大爷以后还来照顾你生意。”
老师傅说这话,脸憋的通红。
周强也是始料未及。
“师傅,您这个……抹零也不能从前面抹啊?”
“小伙子啊,我也不瞒你,你看我这车东西没有?全是好玩意。但大爷不配,都是给公家置办的,兜里只剩八块,再花就超啦。”
“一斤折不到两毛啊?”
周强啧啧嘴,还不如回家都熘鱼片呢。
不过短短一个瞬间,过往记忆又无比清晰在周强脑海中闪现一个名字——罗厚财。
也不是别人,原先他们纺织厂食堂的厨子,由于手艺好,后来被调到纺织厂上属单位二轻局,伺候领导去了。
周强现在护耳紧兜着下巴,露出头发眉毛挂着白霜,脸冻得也没瞅,罗厚财没认出他来很正常。
周强记得他刚进厂那会,一瞅就是从农村来的,食堂哪个师傅见他都抖勺,唯独这个罗厚财一视同仁,非但勺子盛的满满的,末了还问他够不够。
想到这,周强也不想讨价还价了。
单为不抖勺,周强决定卖了。
“成交!”
“啥?”
听周强这话,罗厚财瞅瞅鱼,又瞅瞅周强,心中只有一个问号,这货怕不是傻子?
不是好说话,就是脑子有点那个吧。
然而他怎么知道,周强刚刚都想了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