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懂了将军的意思。她轻轻地抚平琴韵,慢慢地探起身退了下来,踩着一阵碎步也退到了门外。梅朵看到冈村将军一手持着酒杯,一手压在茶案上,气势逼人。
夏雪慢慢地走上琴台,用指尖在弦上一扫,立即就拨出了一阵急切的琴声。
这应该是蔡文姬从漠北带回来的旋律,记录着命运给她的悲怆和哀思……
刚开始时,高亢而紧张的乐句,近乎于屈子疾风暴雨一般的天问。主旋律展现出一片荒凉的北国风光,狼烟滚滚,战马啸啸。夏雪轻轻地唱了起来:“临高阁,乱山平野烟光薄。烟光薄,栖鸦归后,暮天闻角。”
紧张的琴弦慢慢停了下来,片刻的宁静使室里响起了远远传来的江涛。
琴声再起,李清照的词也转到了下阙。
“断香残酒情怀恶,西风催衬梧桐落。梧桐落,又还秋色,又还寂寞……”
徐缓的音符既悲伤又沉痛,在渐行渐远的荒凉路上,仿佛听到了一支羌笛和阳关三叠。
余音袅袅,情切而意远……
黯然神伤的冈村宁次挺了一挺腰,发现身边两个把盏添酒的艺伎也都面带戚色。
门开了,一个侍卫走到冈村宁次的身旁,悄悄地说了一句。
冈村宁次脸色一沉,从自己的座位上挺身而起:“有时间,我再过来。今晚的唐突很有意思。”
梅朵看到夏雪有些失望,也看到着装鲜艳的艺伎已经站到门边的两侧,恭恭敬敬地弯着自己的腰身……
04
刚出茶室,梅朵就看到刚刚赶过来的栗原,正在底楼接受训斥。
也就是一转眼的功夫,底楼已经被宪兵彻底清空,几个卫生兵正在给房间消毒。
“这幢楼,我就交给你了!”
冈村宁次就大步而去,一个宪兵小队长立即就拿出了一本物资清单,让栗原一一过目。
“你去准备一下,马上跟我到司令部去一趟!”
看到栗原严峻的神色,梅朵感到今天的事应该与即将启动的蓝电行动有关。
梅朵上楼稍稍补了一点妆,有意穿了一套刚领的军服,发现自己还是一身戎衣好看。
樱花之春与司令部仅仅一墙之隔,走进三楼的一间小会议室,梅朵看到冈村宁次正在给主持陆军特务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