洛温言步至师尊面前,她身上散发出的强大威压让师尊几乎无法抬头。直到此刻,师尊才意识到,那个曾经只会在他膝边撒娇的小姑娘,已经成长为一个他无法匹敌的存在。
她凑近师尊耳边,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:
“姜芷真是个废物,遇事只会找些老弱病残来替他出头。”
“来人,将他们关入地牢,我就不信,长风宗的师尊在我手中,他那慈悲为怀的大师兄还能坐得住!”
将洛温言逐出师门,断言与她恩断义绝的那一天,我就知道她会恨我。
但我未曾想到,为了逼我现身,她竟然会亲手斩断师尊的双臂。
一刀接着一刀,她以一种极为残忍的方式,用一把锈迹斑斑的柴刀,一点一点地剥离着师尊手上的皮肉,直至露出了森森的白骨,这才换用一把更为锋利的骨刀继续行刑。
在整个过程中,洛温言的脸上没有泛起一丝情感的波动。
那是我们的师尊啊,是那个含辛茹苦将我们养育成人的恩人!她怎能如此冷酷,怎敢下此毒手?
我的意识开始恍惚,思绪飘回到了我们最初相见的那一刻。
那时候,长风宗还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宗门,师尊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弟子。在一次偶然的任务中,他从山脚下带回了被遗弃的洛温言,我们的小师妹。
那时的洛温言还只是一个襁褓中的婴儿,小小的身体蜷缩在单薄的襁褓里,就像一只尚未断奶的小猫。
她确实还未曾断奶,小脸皱成一团,哭声却异常响亮。
修行之人大多已经辟谷,不再需要普通的食物,因此在长风宗为洛温言寻找奶食并不容易。师尊每日忙于修炼和应对宗内长老的事务,尽管时间宝贵,却仍然坚持每天下山为村民帮忙,以此来换取新鲜的羊奶,精心喂养洛温言。
有时,师尊因事忙碌无法亲自下山,这项任务便自然而然地落在了我的肩上。作为师尊的第一个弟子,洛温言的大师兄,照顾小师妹对我来说是责无旁贷的。
在师尊和我无微不至的照料下,洛温言渐渐长大,从那个曾经羸弱的小生命,变成了一个香香软软、人见人爱的小糯米团子,任何人见了都忍不住想要上前捏捏她的小脸蛋,称赞她长得多么可爱。
洛温言的肌肤如同花瓣一般娇嫩,稍微用力一掐便会留下红痕。每当遇到这样的情况,她总是会哭闹不休,因此我逐渐养成了一个习惯:每当有人心怀不轨,想要对洛温言做出不当的举动时,我都会毫不犹豫地站出来,挡在她的前面,阻止那些不怀好意的触碰。
每当这种时候,洛温言总会紧紧抓住我的裤脚,仰起头,用她那甜美的声音对我说:“谢谢大师兄,大师兄对温言真好。”
一想到这些,我的眼角便不自觉地滑落一行清泪。记忆中那个纯真无邪的洛温言,与眼前这个残忍无情、斩断师尊双臂的洛温言形象交织在一起,最终变得模糊不清。我不禁自问,究竟是从何时开始,洛温言变得如此陌生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