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宁愿死,也不想再回去了。
数十只刀枪指着我,就等陆北屿下令。
我的小刀掉落到了他的脚边。
他捡起来,愣住了。
我静静地平躺着,等待死亡。
这时,陆北屿红着眼走到我面前,一把把我拉了起来。
「你怎么会有这把刀?」
他颤抖着,极其暴戾地撕下我的袖子,上面一道骇人听闻的伤疤。
哦,刀尖有点弯,是我年少时随我父亲捕猎所致。
伤疤亦是如此。
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,用这把刀杀了一匹狼,手臂上不停地流着血将它带回了家。
每次我跟陆北屿提起这事,都一脸骄傲。
陆北屿总会不服气,说:「我也可以。」
此时的陆北屿紧紧攥住我的手,不可置信地看着我的伤疤。
或许,他已经想起了我向他骄傲地说起这事的模样。
但,我已经筋疲力尽了。
我看着地上的潇潇尸骨未凉,只感觉到我的心已经凉透了。
他说:「如果她誓不从命,就杀了她。」
杀了我,也挺好。
我苦笑着,身体晃了晃,倒在陆北屿怀里。
他紧紧抱着我,像从前的任何一次一样。
可是,这次的星星,一点也不如从前的亮。
8.
醒来的时候,陆北屿坐在我床边,我们在他的寝殿内。
见我醒了,他连忙把药喂到我的嘴边。
我避开,不喝。
「你的刀和伤口是怎么回事?」
他把药灌我嘴里,问道。
我被呛得慌,下意识推他:「关你什么事?」
他抱住我的肩,我下意识反抗,却来不及躲避,让他夺走了我怀里的刀。
「刀柄上有宋家的标识。」
陆北屿眼神闪烁:「宋徽柔,这把刀确实是你的。」
「那苏淼淼……」
我扯出一个笑:「她不过是我身边的一个婢女罢了……」
刀落在地上,陆北屿不可置信地连连后退。
陆北屿,你也许会后悔吧。
但没关系。
我早就不在乎了。
我把刀捡起来放回自己的怀里,太医走了进来。
「皇上,微臣有句话,不知当讲不当讲。」
陆北屿点头。
「臣闻您寝殿里的香有异样,于是取了来瞧。」
太医默了默:「这香,特别不利于您恢复记忆,也不利于您处理朝政。」
这香,毋庸置疑是苏淼淼给陆北屿的。
陆北屿身子晃了晃。
我看着他,只觉得可笑至极。
我和苏淼淼的性子一点也不像。
但,他花了这么久才想起来。
「徽柔……」他眼底通红,走到我面前握住我的手:「对不起……对不起……」
他喃喃道,一遍遍抚摸着我的手:「你的手上怎么会……」
我内心毫无波澜,把手抽出。
手上密密麻麻的针孔,和被烧伤的痕迹。
你任凭我从马背上摔下的时候。
你把我的荷包抢给苏淼淼的时候。
你任凭她摔碎我的瓷娃娃,扯坏我的衣服的时候,都没有看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