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煤油灯异常忽闪几下,随后变得十分昏暗。
也不知道是不是快没有煤油了。
一声嘎吱的细微声响。
房门缓缓被打开,又缓缓关闭。
整个房里的温度突然骤降,虽然心理有了准备,但借我十个胆也不敢抬头去看啊,一直低着脑袋,用余光望去,看到一双穿着只有清明节扫墓时烧的那种高档皮纸鞋。
他走到床前的位置停下,“张天伏,时辰到了。”
这次说话的那道声音,尖细而刺耳。
“张天...伏阳寿...未到。”我在另一头多哆嗦着回答。
随后那阴司悄无声息往后退了几步。
退到我面前,递过一支毛笔和一本厚厚的本子。
算卦女人没有骗我,一切都和她说得丝毫不差。
我硬着头皮接过毛笔,在写有张天伏名字的本子上,潦草的写上添寿五十五几个字。他收回本子,转身开门离去。
这时煤油灯突然恢复正常光亮。
“妈!”张天伏忽然从病床上惊醒,凄厉的喊了一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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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惊诧得不行,赶紧跑过去想看清楚是不是自己眼花,不料张天伏精神状态好得诡异,根本像没事发生过的一样,蹭的一下跳下床,直接往门外跑去,我跟着跑出去的时候,他怀里抱着没有任何反应的算卦女人,她已经死了,死得很意外也很突然。
张天伏哭得死去活来。
我心里难受得很,觉得他们两个的命运似乎毁在自己的手里,让一对母子一夜之间阴阳相隔。我看着他哭了半个小时左右,他哭够了,就抬头一直安静得盯着我,眼里透着几种情绪变化,更多的是愤怒。
“对不起,我不知道会变成这样。”
张天伏盯得我发毛,然后哀叹一声:“在一年前妈妈就算到我有一场死劫,说是命中注定,但能解掉,代价是家中必须有个人代替自己死去。我一直没放心上,原来是真的......”
我想说些什么,张了张嘴,却又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。
他继续说道:“我妈让我不怪你,说没有你我已经到地府报道了。”
“什么时候说的这些话?”
很奇怪不是吗?
张天伏从头到尾都昏迷着,而算卦女人一直和我呆在一起。
“我像做了个梦,就在这,她坐在床头和我说了很多。还看到三个奇怪的人喊我名字要带我走,是你一直守着不答应。”
我不太关心这些。
“她还说其他吗,比如关于我的事......”
张天伏想了会,摇摇头。
我有种被利用的感觉,其实算卦女人根本就已经知道后果,什么添寿五十五的鬼话,利用自己替他儿子续命吗?可又很矛盾,如果白天我没出现找上门,会不会根本没今晚这件事呢?
张天伏一年前就被算卦女人未卜先知,算到有场死劫。
到底是我害了他?
还是我救了他?
我感觉脑袋一阵发胀,本来已经要解开身上的迷,现在又陷入迷茫,自己目前唯一暂时知道的线索,是从算卦女人嘴里提到过的判官脸。